金沙20年|朱乃诚:三星堆和金沙所代表的古蜀文明,进入研究新阶段

时间 • 2025-11-21 14:22:42
研究
遗址
中国

经过两天的会议,今(28)日下午,来自全国的考古专家们从成都金沙遗址走进了三星堆遗址,小心移步在三星堆祭祀坑旁,小声交流着这一灿烂的古蜀文明。

本月27、28日,由中国考古学会、中国文物报社主办,成都金沙遗址博物馆、成都文物考古研究院承办的“中国考古百年”系列活动之“纪念金沙遗址发现20周年国际学术会议”在成都开启。

金沙遗址俯瞰图

中国考古学会理事长、中国社会科学院学部委员王巍;中国文物报社社长柳士发;四川省文化和旅游厅党组成员、副厅长,四川省文物局局长王毅等在会议上,围绕古蜀文明、金沙与三星堆的重大发现展开了探索,进入了多角度,多思维的研究,提出的一些新的认识,开拓了探索古蜀文明新的研究途径与思路。

恰逢其时的特殊时期

在百年中国考古学史上不可多见

“这次会议在恰逢其时的特殊时期召开。”今(28)日上午11点,在听完20余位来自全国的专家发言后,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研究员朱乃诚上台进行学术总结发言。

朱乃诚

朱乃诚表示:

20年前,成都金沙遗址惊世而出,震惊海内外,被誉为“中国进入21世纪第一项重大考古发现”。从这里出土的大量文物,不仅填补了古蜀研究的空白,甚至改写了成都历史和四川古代史;20年后,金沙遗址不仅从考古工地转变为市民家门口的博物馆,更在不断推进遗址研究的同时,凭借在文物保护、学术研究、展览展示等方面的创新,创造出一条独特的遗址类博物馆发展之路——“金沙模式”;20年来,学术界对金沙遗址展开了各方面的研究,尤其是在成都文物考古研究院、金沙遗址博物馆的努力下,把金沙祭祀区的这一批重大发现,即十分丰富而又十分复杂的考古发掘资料,经过长期的精心整理、细心分析与潜心研究,已经形成了一部可以传世的考古报告专刊。“据说,如果不是因疫情影响出版,这次会上将正式面世,值得期盼与纪念。”

同时,朱乃诚表示,今年恰巧是中国考古学百年,金沙是中国考古百年百项重大发现之一,其发现及研究成就,是考古学重建古蜀历史、重建中国上古史的很好例证。

金沙太阳神鸟与中国文化遗产标识

而这次会议正值三星堆遗址再次发现六个大型祭祀坑、正在出土大批精美文物之时,或是有的坑刚揭取了全部的文物。朱乃诚说,三星堆与金沙密不可分,当三星堆正经历着重大发现的同时,金沙则组织汇聚一批学者在讨论与这一重大发现有关的学术问题,“与重大发现同步召开学术会议,重大发现与深入探讨紧密互动,这在百年中国考古学史上是不多见的。”

推进古蜀文明研究进程

有新的言论也留下了新的课题

在为期两天的会议上,来自全国的学者对三星堆、金沙重要遗存的各种深挖细读的研究,爆发了闪烁智慧的认识。在认真听取各方观点后,朱乃诚认为,这使得该会议在古蜀文明研究进程中具有特别重要的意义

“金沙的发现拓展了对古蜀的认知。”朱乃诚认为,会上有多位学者对金沙考古资料进行了深入解读,对金沙遗址进行了深入探索:

如成都文物考古研究院院长助理、研究员周志清对金沙遗址系列发现和研究进展予以全面介绍,阐发了对金沙遗址的一些新的认识,这对于大多数与会代表而言,都十分新颖;成都文物考古研究院副研究员姜铭,分析了金沙遗址出土与祭祀有关的植物遗存,进而探索祭祀活动出现的时间;成都金沙遗址博物馆遗产保护与研究部主任、副研究员郑漫丽分析了金沙祭祀区25处动物遗存,窥探专门使用于祭祀的动物种类。她还分析十二桥遗址、金河路等许多地点的动物遗存,从中窥探当时成都平原地区的野生动物种类与家畜种类与规模,以及制作骨器的骨料问题,提出了可能存在的与圈栏饲养动物的有关建筑遗存等。尤其是广东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研究馆员、前副所长卜工教授,重点阐述了金沙遗址发掘、保护、展示的“金沙模式”的重要意义。

卜工

“这些分析研究都十分具体。其中对铜容器残片的分析,涉及到金沙祭祀区使用的铜器的种类、文化特征,以及年代、遗址性质,还有与其它地区的青铜文化交流等一些敏感问题,是开拓金沙文化遗存研究的一个重要切入点。”朱乃诚说,这些讨论对于三星堆、金沙、十二桥等遗址的年代分析,产生有不同的认识,也将成为今后深入研究的重要课题。

千丝万缕的关联

“三星堆-金沙共同体”的精神世界

在会议中,相关学者就探索三星堆与金沙遗址的文化现象,探索两者之间的关系,以及与中原地区的关系做了大量的研究。

王巍

中国考古学会理事长王巍从宏观方面,探索三星堆与金沙所代表的古蜀与夏商王朝的关系;来自国外的专家,美国哈佛大学教授傅罗文通过远程连线,对比了三星堆与金沙所揭示的两者之间关系的问题;四川大学历史文化学院教授彭邦本分析了三星堆与金沙所呈现出的共同体现象,阐发了三星堆-金沙共同体,是蜀地商周时期共主联盟的考古学遗存这一重要认识。

彭邦本

朱乃诚认为,彭邦本在发言中,通过分析三星堆与金沙大小铜人的不同发饰,甄别出居于统治地位的人物,编发发饰族群是重要的与盟邦国人物,盘发发饰代表的是“南中”(川南云贵)族群,形成的三星堆-金沙共同体,是一个以成都平原为中心的巨大的地域性邦国族群联盟这一认识。以实证方式考证三星堆、金沙文化遗存所属的分布在不同区域、不同部族的人物特征,以及当时的文明社会的结构与特点,很有意义。

从三星堆到金沙,从古至今,一直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会议中,专家学者们也不断探索着三星堆与金沙文化遗存所体现的精神世界。四川大学考古文博学院院长霍巍从三星堆和金沙的金器和纹饰图案中探讨出两者对日月同辉的认知和当时思想表述记录、承传的方式,并通过祭祀遗存,探索出当时精神世界的知识图景。

王仁湘

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研究员王仁湘则通过与古埃及太阳神图像的对比,尤其是明确日乌与阳鸟两者的区别,分析出白陶日乌、彩陶日乌、红山玉鸮、史前两面神玉雕、鸟冠玉神、商代铜鸟玉鸟等,以及三星堆金沙的各种鸟类遗存,探索距今8000年至汉代的“日乌”图像谱系,解读了金沙四鸟绕日金箔饰等的深层含义。

在最后,朱乃诚表示,此次会议中所产生的研究成果和新的认知,加上三星堆新的6个坑全面清理和文物的全面提取,标志着三星堆和金沙所代表的古蜀文明研究,将进入一个新阶段。“现在可以明确,研究三星堆遗址、三星堆文化、三星堆文明的一些问题,需要从金沙遗址、金沙文明、金沙文化的角度进行探索,才能得到圆满的解答。研究金沙遗址、研究金沙文明、研究金沙文化,自然也需要结合三星堆的角度,才能得到深入。”

红星新闻记者|乔雪阳曾琦

摄影|王欢

编辑|段雪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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