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场就让张译失忆——这部高分刑侦剧,出自这位四川导演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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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周,网剧《重生》上线,开播后在豆瓣评分近8分。主演张译得到好评,整部剧被点赞有质感。
但翻到导演的名字,却让人感到陌生,“杨冬?他是谁?导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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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演杨冬
杨冬是四川人,曾在武警四川省总队文工团担任了5年舞蹈演员,后来考上北电97级表演系,和黄海波、海清是同学。“混迹”演艺圈20余年,杨冬出演过一系列“名不见经传”的电视剧配角儿。表演事业虽不温不火,但却让他把积攒了多年对电视剧的独特体会,爆发式地展现在导演处女作中,完成了一次圆满的旋转、跳跃、落地。
“这一切的转变还在于我的内心始终有表达的愿望,去考北电,是觉得演员更能表达我;当导演,在于幕后主动性更强,更能充分表达。”在接受红星新闻记者独家专访时杨冬如是说。
秦驰过于端着?他是一个受过伤的人
首播5集,豆瓣开分达7.9分,可以说《重生》一开播,就拿到了不错的点击和口碑。
该剧以张译饰演的刑警队队长秦驰的噩梦展开,他是“714枪案”唯一的幸存者,但这场枪案却留下太多疑点,没有出警记录、犯罪现场还有蹊跷补枪声……虽然是幸存者,但秦驰却部分记忆丧失,他的过去是怎样的?是好是坏?枪案当天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是《重生》的主线,即秦驰需要找回记忆,探寻案发当天的真相。这是一部刑侦题材的网剧,还会有大大小小的案件穿插,秦驰一方面要探寻自己的故事,一方面还要破获各种案件。
张译饰刑警队队长秦驰
作为一位新人导演,杨冬在播出前也有些忐忑,“之前都问我说估计怎么样?我说我不做这种估计。因为好的地方和不足之处其实我自己心里有数,优点保持继续,遗憾的地方下次注意调整和改善……我觉得还是要用平常心来面对。自己是否全力以赴的完成才是重要的。”
在杨冬看来,这部剧的特点在于主角一开始就失忆,他不知道自己的过往,不知道自己是好是坏,不知道自己和周围人的关系,所以一开始秦驰和周围的人、周遭的环境显得格格不入。主演张译在接受红星新闻记者采访时也曾笑言,如果以后还要饰演类似的角色,希望导演不给自己看后面的剧本,否则知道答案再去演失忆,太撕裂了。
杨冬盛赞张译在片中的表演
“这个项目一开始就确定张译来演,非他不可。他的眼睛不大,但眼睛里是非常有内容、有内涵的。我觉得他的表演非常精彩!”杨冬说,因为不知道自己的过去,秦驰只有和周围保持距离,这也是本能的保护自己,“我看到网络有声音质疑秦驰太端着了,我不这么认为,他是一个有创伤后遗症的人,那种状态不可能很轻松,一定是一个相对来说很压抑的人。”
为了衬托秦驰阴霾的内心,杨冬也特别选择了雾都重庆作为拍摄地,“你发现了吗,这个戏我们尽量不在晴天拍外景,大部分的外景都没有大太阳,阴天灰蒙蒙的感觉,这也是我们选择重庆的原因,这个城市的冬天,特别符合秦驰的内心,压抑、阴霾、城市建设和布局非常错落有致,这些都是非常契合我们的角色和剧中扑朔迷离的案情。”
案件不是重点,展示人性才是核心
如果用倍速看《重生》的话,你也许可以了解部分剧情,但不少细节会缺失。
“其实我们在剧里埋下了不少细节和包袱,有些地方是淡淡的不刻意强调,有些观众也许没有注意到,只有看到后面才会恍然大悟,哦,原来是这样。希望能Get到我们的良苦用心。”杨冬说,比如秦驰调查第一个灭门案,路过小树林时,为什么突然喊停车?其实是他发现小孩的衣服和鞋上有松针和泥土,专门去小树林印证孩子是否说谎。为什么在小树林又出现了他和前妻的回忆?那是因为他到了这里后发现,这个地方好像来过,不仅仅是回忆那么简单。
“你看秦驰跟他前妻在树林那场戏,我们专门制造了一些阳光,甚至这个阳光有些刻意,没有那么真实。但是这个细节在后面的剧情还有别的意义。”
导演说,很多细节都是伏笔
如果说细节的铺垫是为了让观众不放过蛛丝马迹,那剧中大量的内心戏则是杨冬和团队的一个创新。“这个戏我们不光讲案件,关键是我们要讲人,我们要看到人物的内心世界,每个人物在剧中的发展和变化。”
杨冬说,一部好的影视剧,最大的记忆点和亮点一定是人,比如《亮剑》,大家不一定会记住剧中打了多少仗,但一定对李云龙这个有独特魅力的人印象深刻。虽然是刑侦剧,讲的是破案,但《重生》一定不会靠血腥、暴力来吸引观众,除了一些悬疑的设置,最重要还是讲人,讲人物内心:“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个人,就有多少个染上不同个性的世界。一人一世界,你想这人多有意思。”
杨冬说,《重生》希望通过不同的案展示人和人性,这些活灵活现的人才是有意思的地方。比如秦驰回忆父亲教他射击,其实这一点也是为以后的剧情埋下伏笔。从前期的剧情可以看到,秦驰和父亲的关系怪怪的,这些东西在以后都会解扣,两人的关系到底怎样?之后又会变成什么样子?希望这些都会带给观众思考。
节奏慢独白多?相对剧本节奏已调快
《重生》播出后,在收获好评的同时,也有声音认为,前两集节奏较为缓慢,为了表现秦驰的心理活动,用了不少旁白。而且不止主角秦驰有旁白,就连剧中几位配角都有旁白,会不会有些散了?
对于观众的质疑,杨冬也有关注到。他告诉红星新闻记者,关于节奏的问题,其实在他开始做案头工作时就有预估,当时也有人提出异议,但还是坚持了这样的风格。同时,也在前几集进行了一些细微调整,比如剧中最核心的主线“714枪案”,按照剧本的话,可能在第2集只展现了50%,但经过调整,前两集披就露了至少80%左右的信息,通过几方不同立场的讲述,拼凑了枪案当天的情况,留下关键信息放在后面慢慢展示,“也是想把信息多扔一点,然后吸引观众,把节奏提上去。”
至于人物内心的旁白,杨冬认为这是《重生》特有的创作手法,在编剧指纹的剧本里就有这样的设置。在他看来,这种各个角色都用OS的剧在国内并不多见,他希望用旁白来更多展现人物的内心世界,让观众更清晰看到他们的行为、情感和行为模式,展示他们的变化。
“我们这个戏本身剧作结构就有点文艺气息,而且我们这是一个重点讲人物、人物内心世界的剧,剧名叫《重生》,就是这些人物在故事中都有成长,获得了重生。”
秦驰零碎的噩梦、前期看似缓慢的闪回、不同人物的内心旁白,其实是导演杨冬为这部剧设置的个人符号和独特气质。“我们用非常片面的碎片的画面,秦驰的梦全是那种不清晰的、片段式的,来带出这个人物平时的一种生活状态,然后展示这个人物,他的那种内心世界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希望通过这个人物的内心状态,让观众带着基调一直看他的变化,这也契合‘重生’这个主题。”
从舞蹈演员到导演,并非一帆风顺
在杨冬看来,家庭成长环境和这些年的经历,注定了自己有热情、真诚、直率和踏实的性格,同时有一种英雄情节,“我们做事绝不拉稀摆带,把啥子事都要做好。”
杨冬出生在四川雅安,小学在雅安石棉就读,之后入伍,曾在武警四川省总队文工团担任舞蹈演员。从文工团的舞蹈演员到考上北电表演系到后来成为演员、导演,杨冬一步一步走来并非一帆风顺。
还在文工团时,当年战友们拉着他一起去考北电。一开始杨冬并没有信心,“我一个舞蹈演员又没有学过表演,”结果那次考试,他竟成为团里唯一一位考上的,“当时考试太有意思了,就一下子喜欢上了表演!想通过表演表达出自己的想法。”
毕业后,杨冬到了中国儿童艺术剧院工作,演出舞台剧,也参与了不少影视剧的拍摄,但一直没有太好的成绩。杨冬觉得,自己应该对未来有一个规划了,这些年出演了不少影视剧,可能有的故事不一定契合你,有的角色没有那么强烈的打动你,而好的角色有时又轮不到你,“但我还有表达倾诉的欲望,所以感觉转幕后主动性更强一点。”
作为演员的杨冬曾参与不少影视剧的拍摄
所谓隔行如隔山,从演员到导演的路当然更难走。幸运的是,在北电读书时,不仅仅是学习表演,同时也是综合能力的培养,编、导、演、说、写,样样都需要提高。加上毕业之后参与了很多戏的拍摄,有了很多的现场经验,杨冬还记得,自己最开始是帮一部电视剧做后期导演,花了几个月时间把片子做了结构的调整,改台词改戏。此后,他又在一些影视剧拍摄时的同时当执行导演,配合导演工作,给演员讲戏。
2015年,他才正式成为B组导演,参与《义道》的拍摄,2017年,他又以B组导演的身份参与了《恋爱先生》的拍摄,“转型肯定不是一蹴而就的事,剧组各个部门的工作都要了解,技术和经验等综合素质都需要提高!毕竟一部影视剧投资那么大,在没证明你有能力之前,谁也不敢把一个项目随随便便给你。”
谈疫情:一切都是要无条件配合
疫情之下,整个影视行业都按下了暂停键,作为行业的一名老兵,杨冬也有自己的思考。“疫情确实对影视行业影响很大,当然不止影视了,各行各业都有影响。我看到很多剧组停拍,我真是非常心疼他们。有的剧组百十来号人,有的剧组好几百人,每天的吃喝拉撒、设备的租赁、酒店的住宿等等,都是一大笔开销,资方压力非常大。”除了剧组,对演员的影响同样如此。有的演员接戏比较紧,前面的戏完了就要进入下一个剧组,但因为疫情影响,上一个戏还没完,怎么协调档期?……当然,我觉得在疫情当下,一切都是要无条件配合。”
最近一段时间,杨冬经常被新闻报道中一些普通人的抗疫故事感动,“在疫情面前,我们中国人保持了空前的团队,虽然可能前期有一些瑕疵,但此后很快控制住了疫情,比如武汉封城、10天抢建医院,这些举动背后,有太多人的付出。我其实生活中不是一个泪点那么低的人,但这次我非常感动,经常看新闻热泪盈眶。”
前几天,杨冬也听说了著名编剧六六为了剧本,前往武汉采访防疫的故事,“这些故事真的需要宣传,要去歌颂我们的医护人员、警察等等,我身边有很多这样的朋友,他们的付出、他们的温暖、他们的爱心,是要让更多的人们看到的。但这样的剧本,一定也是不好创作的,期待六六老师的佳作。”
红星新闻记者邱峻峰图据受访者
编辑李洁